嬴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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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11

亚瑟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竹林中。

竹林的环境似乎有那么些眼熟。可能是很久没来过的地方，一时间想不起来。正思索着，亚瑟看见有人穿过竹林向他走来。

虽然由于竹子的遮拦看不见脸，单看身形，亚瑟就敢肯定来人是王耀。

不要问为什么，因为爱情。

亚瑟终于想起这是什么地方。鲜有人知，王耀在一个很远的地方——不属于任何国度疆域内，在日升之地的尽头——是有一座大宅子的。他在到黑桃国当任黑桃jack之前就和弟弟妹妹们一起住在那里，即使是当了黑桃jack之后，只要没有什么要紧的事，王耀每周是都会回去一趟的。原先王耀偶尔会带尚且年幼的亚瑟和阿尔去住个两天，后来两人大了就再没去过，也不怪亚瑟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，毕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，记忆早就模糊了。不过亚瑟对于这宅子倒还依稀记得一些东西，比如似乎很古老的屏风，古代东方的样式，还在用蜡烛作光源的宫灯，以及宅子后面的竹林。竹子长得很好，夏天很适合避暑，偶尔王耀还会挖一些新生的竹笋做菜，所以亚瑟到记得挺清楚。

吃货的自我修养。

正回忆间，那人走近了，果然是王耀。只是他的眼上蒙着白布，绣着金色的花纹。衣服是东方的款式，似乎叫马褂，还是长衫，或是旗袍，也许都不是——小时候王耀给他介绍过各个款式，可惜时间太长已经记不清了。王耀走的不慢，但很悠闲，大概是在散步。蒙着眼似乎并不影响他的行走，一路竟是异常顺畅。

在走到亚瑟面前时，王耀停住了脚步:“你是谁？为什么会在这里？”

亚瑟愣住了，甚至怀疑对方能看得见自己。而从身后传来的童声告诉他对方并不是在和自己说话。

“您好，先生，我叫本田菊。”稚嫩的童音让亚瑟感到惊讶，他这才发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小孩。

 “是迷路的小孩子吗？你家在哪里，我送你回去。”王耀放柔了声音。

“我没有家。”本田菊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，“十分抱歉闯入了您的地方，先生，我现在就离开。”

本田菊说完后深深鞠了个躬，转身想跑，亚瑟敢用阿尔一年的汉堡打赌他绝对是故意撞了王耀一下。

王耀自然是伸手拽住了本田菊。他笑着说道：“那你来我家吧，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弟弟了，我们都是一家人。”

本田菊轻轻应下，被拉着不好鞠躬，就道了声谢，任由王耀牵着他回了宅子。

果然说什么不熟都是假的。

所以这么大个宅子你怎么迷路进来的？？

一晃间便换了个场景，亚瑟看见了两个熟面孔——王耀的弟弟，王嘉龙和王濠镜。

“大哥你回来啦！”王嘉龙突然说道。亚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，王耀正好走进来。眼上的白布已经摘下，看来王耀已经去了黑桃国，并得到了柯克兰家的帮助。所以他的衣着也换成了亚瑟所熟悉的黑桃国款式，和现在有所不同的是，王耀穿的是丝绸的披风和裤子，还有一双长靴，至于上衣倒是没什么变化。

也难怪王耀对现在的大裙子怨念极深了。毕竟阿尔上任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Jack的衣服款式改掉了，便是如今的大裙子。

阿尔你就皮吧。

光线突然暗下来，亚瑟这才注意到场景在不经意间已经更换。是竹林里的亭子，王耀和本田菊并肩坐在亭子前的台阶上，亭子上系着一个风铃，轻轻晃动着发出清脆空灵的声响。树叶在风中簌簌地摇动着，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声音。

抿了口茶，王耀先开口打破了沉默：“小菊……以后有什么打算吗？你的魔法属性……以后的路可能不太好走。”

本田菊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：“大概，会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吧。……也不一定……”

本田菊顿住了话语。

王耀正看着他，眼神锐利而复杂。似乎已经穿透了层层伪装，直视着人的心灵。本田菊额上沁了小小的汗珠，在夜间倒是不太明显。王耀放下手中捂着的茶，轻叹了口气，忽然抬高了声音：“哎呀——现在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太复杂我也弄不明白啦——当Jack太累了，还是在家里轻松啊……”

“小菊快看，今天是十五，所以月亮很圆喔！”王耀说道，“已经十五了啊……对了，小菊，月兔在月亮上捣药呢！”

“是捣年糕……耀君，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，请不要再讲这些幼稚的故事了。”本田菊淡淡说道。

“真不好玩！”王耀气鼓鼓地说，“小时候的小菊多可爱啊，那么小小一团……又可爱又懂事又有礼貌，每天睡觉前都缠着要我讲故事，扯着我的袖子奶声奶气叫我ni……”

“耀——”

王耀见本田菊有些气急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：“看嘛，生气也挺可爱的啊。整天板着个脸我看着都难受呢。”

画面定格在王耀爽朗的笑容上，再一次转换场景，却见本田菊正站在王耀的房间门口，右手紧紧握着一把武士刀，身后是阴沉沉的天幕。

本田菊在精致的雕花木门前站了许久，似乎嘴里在呢喃什么。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般，本田菊用伸出微微颤抖着的左手推开了木门。

开门并没有什么声音，外面雨声又大，王耀似乎并未发觉来人。

本田菊缓缓举起了刀。

闪电划破了天空，雨越下越大。

……

“嘿，亚蒂？亚蒂？听得见吗？有发现什么吗？”见到亚瑟睁眼，阿尔凑过来在亚瑟面前晃了晃手。亚瑟眨了眨眼，有些嫌弃地推开眼前不断在刷存在感的手:“有点长，回去再说。告辞，红桃Queen。”

本田菊没有答话，只是默默移开了目光。亚瑟推开书房门离开，并未发现在他身后，阿尔与本田菊交换了一个眼神。

天下开始下起了大雨，夹着暴雨和雷电瓢泼而下。窗外站着一位白发红瞳的男子，一晃眼便不见了。